特别关注:“我在北京开黑诊所”
来源:徐州市卫生监督所发布时间:2006-11-28浏览量:
讲述者于德
“村里有60家黑诊所”
“黑诊所?我这儿就是!”身着白大褂的于德点着一支烟,坐在桌子后面仔细打量突然造访者。记者介绍身份,说明来意。他快步走过来握手,让记者到沙发上坐。
香烟是于德的最爱,除了给人看病,基本是一支接一支。“一个人在北京,烦。”他很健谈,“抽烟危害健康,医生应该做出表率戒烟,我这个医生不合格。”
说起自己3年来在北京的从医经历,于德说得最多的一句话是:“虽然都是黑诊所,但我跟他们不一样!”
于德的黑诊所位于北京市朝阳区崔各庄乡善各庄村。善各庄在朝阳区有“流动人口第一村”之称,常住人口1300多人,而流动人口据说有3万多人,也有人说是5万人。这些人来自河北、河南、安徽、山东、四川、江苏等地,大部分在附近一家很大的农贸市场卖菜和水产品。
于德说,2003年他刚来善各庄时,村里的诊所不到10家。现在,村里大大小小的诊所已超过60家。除了被人承包的村卫生室以外,都没有医疗机构执业许可证,属于黑诊所。但于德坚持认为自己的黑诊所跟其他黑诊所不一样。
“首先,我有执照,是国家认可的医生。”这一点让于德分外自豪,“1999年我就取得执业医师证,而且在山东省德州市人民医院自费进修过两次,儿科和皮肤科。”他从包里翻出一大堆证明材料给记者看,毕业证、执业医师证、职称证书、进修票据等。
第二,诊所面积大,设施齐全。这处临街的平房有100多平方米,外面一间是操作间,布帘拉着,用于输液、外科包扎、妇科简单手术。里面是接诊室,房角用玻璃和铝合金隔出药房。再往里是卧室。“除了没有医疗机构许可证,别的都跟合法的农村卫生室一样。”他从桌子底下拉出一台蒸汽消毒机,“山东农村许多乡镇卫生院就用这个消毒。”
第三,从来没出过事。“在北京干黑诊所的,有几个没出过事?有些人在老家学个函授,或者自学几本医书,就敢出来开诊所,其实什么都不懂。胆子又忒大,什么都敢招呼,不出事才怪。在这附近呆得时间长的人,都知道在我这里看病最安全,连村里的治保主任都信我。”
第四,不是特别“黑”,还有点医生的良心。诊所外面牌子上写着妇科,但仅限于人流、上环、取环等简单的妇科手术,接生从来不干。为什么?因为生孩子是两条命,一旦出意外,难产、大出血,没抢救条件容易出大事。“有人劝我,这年头,不干违法的事挣不来大钱。旁边农贸市场有两口子,买个B超,专做胎儿性别鉴定,男孩100,女孩50,一天做好几个,还买了小轿车接孕妇,‘发’了。但我不干。现在男孩本来就多,这种事干多了,小心生孩子没屁眼。”
第五,就在一个地方干,从来不打游击。“干黑诊所的很少有在一个地方超过一年的,基本是打一枪换一个地方,就是为了好骗人。
我到北京一直没换地方。”
“北京药价高,有赚头!”
“说实话,这里的环境真比不上老家。”于德指着诊所外面污水横流的街道说。此话不虚。跟他聊天当中,记者去了趟街边的厕所,里面根本没下脚的地方。
“我来北京的目的是因为这里药价高,利润大。”于德语气坚定。
1985年,22岁的于德从德州职业卫生中专毕业,进了老家夏津县的一所乡镇卫生院。当时他很自豪,农村的孩子端上“铁饭碗”,而且是一份受人尊敬的工作,不容易。1989年,因表现出色,组织上选拔他当卫生院的防保组长。
防保组长干了3年,到后来经费和工资越来越没有保证,于德也觉得越干越没劲。他和同在卫生院工作的妻子商量自己开间诊所。1992年,他自费到德州市人民医院儿科进修一年后,办起了诊所,先在县城,后来到德州市,还贷款买了房子,70多平方米,一楼,既是家也是诊所,日子不温不火。2001年,于德去德州市人民医院进修皮肤科。这次进修改变了他的生活。医院里曾经到北京进修过的医生说,北京药卖得贵,医生收入也高。反正是自己开诊所,为什么不到北京试试?
2003年,于德来到北京。北京卖药的利润确实比老家高多了。阿莫西林,在老家进价1.7元,卖2.5元,一盒最多赚一块钱;在北京,进价同样是1.7元,但能卖8块钱。就这,还比医院里卖得便宜,医院卖12元。克林霉素注射液,进价1元1支,在老家最多卖3块钱,但北京的医院卖20元,他的诊所卖8块钱。
于德在德州的诊所,一天的病人从没有低于10个,但最多赚100块钱。在北京,病人最多的时候,也就10个,一般五六个,但利润是老家的好几倍。
“你的药比医院便宜那么多,不会是假药吧?”记者问他。
“当然是真的。因为大部分真药的进价一般也就一两块钱,假药能便宜多少?而且卖假药治不了病,风险大,容易出事。我的药都是正规医药公司送来的,凭经验判断,应该都是真的。”
“赚得比老家多,但在北京这样的大城市生活成本也高吧?”记者问。于德坦率地说:“与老家相比,北京最贵的是租房子。我租的平房,每月租金1000块钱,老家也就200块钱。其他吃的用的,不进高级饭店,不吃海鲜,都差不多。一年多弄几万块钱没问题。”
“去年被查抄了三次”
2004年,于德尝到了赚钱的甜头,也逐渐喜欢上了北京这座美丽的城市。也许是为了表达感激之情,有一次,他坐了近3个小时的公共汽车,专门跑到王府井,捋起袖子,在街头流动献血车献了400毫升血。后来,他还到红十字会进行了骨髓捐献登记。
那时,于德对自己的诊所信心十足,他决定去办个证,结束黑诊所生涯。可到当地卫生局一问,人家说,外地人不能在北京办诊所。不办就不办,于德也没往深了想,反正干得挺好,而且开黑诊所比开正规诊所赚钱。正规诊所在营业面积、医疗设施上有严格规定,黑诊所只要有间房就可以开张;正规诊所要照章纳税,黑诊所只交房租;正规诊所必须到规定的医药公司进药,黑诊所进药渠道多了;正规诊
所有诊疗范围,而黑诊所“逮”到什么治什么。
正准备大干一场时,2005年“飓风行动”来了。当年4月起,卫生部在全国范围内开展打击非法行医专项行动,北京在这场“风暴”中端掉很多黑诊所。
“去年倒霉,一年被查了3次——6月、9月和年底。”于德说,第一次最惨。诊所内所有的东西都被抄了,药品、器械价值八九千块钱。执法人员开出罚单,让他限期到卫生监督所接受处理。那段时间,于德天天惶恐不安,到处找人请教——封条能不能拆?会不会被抓?去不去接受处罚?
有“经验”的前辈说:“你傻啊,干吗摆那么多东西?不是找抄
吗!你看我这里,都是药盒,没货。”当然,抄走的东西就别想要了。
心疼了很长时间,于德自己拆了封条,诊所又开张了。这回他学乖了,药房里只摆3000多块钱的药。9月,执法队又来一次。这回,他又学到一招,要跟村里人搞好关系,来查的时候,可以提前知道。
第3次被查抄后,于德去找了卫生局,说自己是合法医生,而且没出过事,条件也规范,问能不能开个“口子”,给自己办个证。回答仍然是不行。
有两个多月,为办证于德没少费心思。有一次,他在报纸上看到专门办证的公司,打电话问,对方开价5万元,而且要先付钱。“一手交钱,一手交证还行,先把钱付了。如果跑了上哪儿找去。”
他又看上了村里的卫生室,想承包,托人去办,但没办成。后来,卫生室被附近医院一个小伙子承包了。一年挣20万元,跟玩似的。“没办法。没门路。”于德很无奈。
“内外妇儿什么病人都有”
第一个病人是个卖水产品的小伙子,大声喊头皮疼。简单检查后,诊断为毛囊炎。一盒罗红霉素,一盒氧氟沙星,一共23元,于德嘱咐他回去注意个人卫生,常洗头。小伙子满意地走了。
这些病人中,最复杂的是个外科病人,后背被刀砍伤,缝了7针。于德手法很利索。止血、消毒、缝线,手术费用100元。为防止感染,他劝病人输液,50块钱,病人舍不得,拿了一盒罗红霉素,15块钱。
最简单的是儿科病人。3个月大的孩子,消化不好,拿了盒“妈咪爱”,7.5元。孩子妈妈不停地说谢谢。
最多的是感冒、嗓子疼的病人,开盒感冒药,10多块钱。其中花钱最多的一个,咳嗽很厉害,时间长,阿奇霉素片、麻杏止咳片、咳快好各开一盒,一共35元。
于德翻着病人登记本:“你看,10个病人,内、外、妇、儿、皮肤,什么科都有。与那些所谓的社区医生相比,我才是真正的全科医生。”
他举例说:“有天晚上,附近一个孩子发烧,半夜来找我。我说输液治疗,要30多块钱。孩子父母嫌贵,说还不如去医院。骑车去来广营医院,急诊没有小儿科大夫,不给治;又去和平医院,也没有儿科大夫。后半夜了,急着回来又找我。我生气,没给他们开门,让他们去望京医院。望京医院是三甲医院,那里有儿科。他们打车去的,急诊也没有儿科大夫,等了一个多小时,早8时大夫上班,结果跟我治疗方法一样,花了快100块钱。”
正说着,一个30多岁的妇女进来,问能不能取环(避孕环)。于德打电话,从村里叫来一个提着包的女医生,50多岁。旁边帘子一拉,不到10分钟,避孕环取出来了。女医生让她买点消炎药,她说不用,交30块钱走了。
女医生走后于德解释说:“她是内蒙古的,过去在卫生院干计生,我看她技术不错,也很认真,就跟她合作妇科,钱对半分。她提的是消毒包,妇科消毒很关键。”两人合作后,生意还不错,因为便宜。拿摘“环”说,如果去医院,要先做超声定位,再做身体检查,还要开一堆药,相当于一次门诊手术,没200块钱下不来。“我也知道我这么干有危险,但我不做,她们会找别的黑诊所。”
于德说,一开始,回家给同学讲自己在北京开黑诊所,还不好意思。后来想,自己也帮了很多人,解决了他们的看病问题,心里就舒服一些。
“来看病的人,跟我在乡镇卫生院时看的病人基本一样。”于德弹了弹烟灰,做沉思状,“他们虽然在城里打工,本质上还是农民。生病一般都忍着,实在不行才看病,而且首选我这样便宜的私人诊所。”
采访结束,于德握着记者的手不停地说谢谢。记者问:“你谢我什么?”他说:“你肯定有路子,帮我办个证,在北京合法经营。”
讲述者张旗
毕业即失业的彷徨
1999年,张旗24岁。山东淄博一家卫校的毕业照上,他的眼睛笑得眯成一条线。毕业半年后,一直没有找到工作的张旗联系上在北京打工的老乡,只身北上谋生。
张旗的第一份工作是在京郊的一家养老院打杂,兼保健医生,帮老人们看看头疼之类的小病。养老院要求他每天两班倒,每个月只能休息一天。第一个月,张旗领到660元。这是在北京挣到的第一笔钱,他花80元为自己买了一双皮鞋和一件新的白大褂。
转眼间,张旗在北京已经呆了7个年头。这期间,他给药店扛过大包,送过药材,去超市做过保安和收银员,在早点铺卖过豆浆、油条,给私人诊所当过跑腿的伙计。最终,张旗在朋友的撺掇下,开了一家小诊所,但他没有执业医生资格,诊所没有《医疗机构执业许可证》,没有营业执照,是一家黑诊所。
我的“游击”生涯
刚开张的时候,张旗心里没数。为了撑撑自己的底气,他想做几面假锦旗充门面。一个电话打到标牌店,正犹豫该写什么来吹捧自己,那里的老板却一气报出一连串的响词儿:“医德高尚”、“华佗再生”、“北斗神针”……还说一次超过10面可以享受更多优惠。很显然,同行们没少在这方面动心思。据说有人一次就订了12面锦旗,都是赠给同一个诊所,而赠送人天南海北,涉及好几个省市。
考虑再三,张旗放弃了这个打算,这些花招不一定有人信,而且一面绒布材料的锦旗要40块钱,成本也不算小。
几年做下来,张旗的足迹已经围着北京城绕了大半个圈,从丰台到海淀。执法部门的清剿让他对“游击战”的生活深有体会。“有的报纸说小诊所设备少条件简陋,那是很自然的。谁会傻乎乎地把全部家当摆在外面啊?你看我这里,就一张桌子几把椅子。要是检查的人来了,东西大不了不要了,损失也不大。”
张旗现在的诊所开在海淀区半壁店。说是诊所,似乎并不恰当,一个不到
来小诊所的病人
半壁店靠近北京西四环,原来是个村。从1996年起,不断有外来务工人员涌进,至今外来人口已达万人,从事建筑施工的农民工和性工作者居多。每到夜幕降临,并不起眼的街道就被烤羊肉串的和卖麻辣烫、铁板烧、水果的商贩填满,熙熙攘攘的人群混入烤羊肉散发出的烟气中。
张旗认为自己就是为这些进城务工者服务的。他们多是中年和青年,月平均工资不到900元,没有医疗保险,没有救助福利,在大医院高昂的医疗费面前,根本不堪一击。“起码我的药品价格很便宜。”他说,“每次我都坦白告诉病人,这个药我就赚3个点,大家心里明白,价格也都能接受。”至于药品的质量,他更是打起保票:“药全都是从正规渠道过来的。虽说我是无证行医,但也能很轻松地买到药品,一些医药公司根本不管你有没有《医疗机构执业许可证》,不要发票就卖药。”
在附近一个小区收废品的老沈这几天感冒,找到张旗的诊所看病。张旗看看老沈的脸色,又询问了几句,转身去屏风后面取药。等待的工夫,老沈直摇头:“除非我病得很难受了,才会来看病,一般都扛着。大医院?我不会去的,那里太贵了。”他算了一笔账:在医院和药店,一盒普通的感冒通胶囊就要十几元,有的甚至几十元。而在张旗这里,感冒通胶囊是六毛钱一板,或者一块钱两板,正好够吃两三天的,病也好了,又没有繁琐的看病手续,所以他才过来。
张旗拿药出来,叮嘱老沈:“一定要多喝点水。”
不速客与索赔者
张旗的诊所偶尔也有不速之客。10月份他这里被吸毒者抢走了3支注射器。为提防瘾君子的骚扰,他把关门时间提前了。但晚上也不一定平静,附近的“小姐”和“发廊妹”没准也会敲门,要一些妇科药或是避孕药。对这些林林总总的事,张旗已经见怪不怪。他觉得自己对这些事有明确的原则:不卖假药,不胡乱看病。“毕竟我是学过医的,即使我永远做不了一个真正的医生,但行医者的基本准则我从来没有违反过。”
眼下,张旗的诊所正陷入危机。附近新开了平价药店,许多打工者转而选择自己买药,这让张旗的生意大受影响。房东也通知说,过完11月,房租要涨到1600元,几乎翻了一番,这超出了他的承受能力。
最让他担忧的是前不久一个老乡同行的遭遇。老乡诊所所在的村子里有一帮人,经常借口医疗纠纷到黑诊所索赔。这个老乡赔了钱却有苦说不出。在张旗看来,这些索赔者远比主管部门的打击更有破坏力,他担心哪天自己就摊上了,所以已经在考虑离开北京回山东,用这几年攒下的钱开个杂货店。
更年轻的后继者
记者最后一次到张旗的诊所,意外碰到一张更年轻的面孔。前年刚从广州一家卫生学校毕业的李昭正和张旗聊得热闹。和张旗经历有所不同的是,李昭被取消了参加医师资格考试的资格。
根据卫生部颁布的《医师资格考试报名资格规定(2006版)》,“
李昭说,因为这一条,据说去年广东省不能参加助理执业医师资格考试的卫校毕业生有3000人,今年可能有7000多人。李昭学的是社区保健,属医学专业,但所读的学校没有经过备案,因此文凭成了一张废纸。
“有的同学还在老家跟学校理论,到卫生局找后门,还有的改行去做销售、保险。我跑到北京来准备开诊所。原因是3个字‘赚得快’。”
面对这个野心勃勃的后辈,张旗只是苦笑。本版图片李飞阳摄
记者手记 城市“毒瘤”为何难治
一个曾经是乡镇卫生院的医生,一个刚从卫校毕业,匆匆忙忙来到城市,希望在这里发挥一技之长。但几年后,他们不约而同开起了黑诊所,成了这个城市的“毒瘤”。而且这些“毒瘤”在城乡结合部还越长越多,于德所在的村子里3年间黑诊所居然增加了5倍多。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?
首先,明明知道是黑诊所,却偏偏来这里看病。这是黑诊所就医者留给记者最深的印象。他们的理由是:“大医院我们进不起呀!到医院看小感冒能花去一个月挣的钱,这里10多块钱就行了,而且不用排队。”很显然,黑诊所低廉的价格和方便的服务,满足了部分低收入群体的就医需求,否则一个村里的黑诊所不可能有3年增长5倍多的“高速发展”。正如一些低价、伪劣食品屡屡占领农村市场一样,有限的收入决定了外来务工者看病时不可能有更多的选择。
其次,流动人口,尤其是农民工,是黑诊所主要的服务对象,这个群体中的绝大多数人没有医疗保障。尽管一些农村已推行新型农村合作医疗,但农民一旦离开家乡,马上就面临异地就诊和转诊的麻烦,更何况新型农村合作医疗还远未覆盖所有农民。而城镇职工医疗保险制度还没有做好接纳这个群体的准备。
第三,黑诊所集中的城乡结合地带,正规卫生机构相对较少,服务能力和水平很低,部分群众看病不方便,客观上成全了黑诊所的生意。
第四,从黑诊所的人员组成看,无论是来自乡镇卫生院,还是刚从卫校毕业,以现有法律法规衡量,他们不可能成为城市“正规军”。但他们有强烈的生存欲望,急于在城市立足。这个没有执照、但与医学或多或少有些关系的群体,成为黑诊所取之不尽的“人员储备库”。
从于德的经历中我们可以看到,在3年的非法行医当中,被查抄的次数屈指可数,而且非法行医者对查抄之后开出的罚单居然可以置之不理,将封条一撕就重操旧业,甚至在查抄前还有人通风报信,可见管理之软弱,空子之多,难怪黑诊所“欣欣向荣”。
从于德的讲述中我们可以看到,处在监管视线之外的黑诊所像是脱缰的野马,医疗质量全无保证。即使是有执业医师资格、自认为还有点医生良心的于德,也是想从哪里进药就从哪里进,只能凭经验判断一下药的真假,内、外、妇、儿通吃,明知有风险,为了利润也敢干……就医者的生命和健康可说是悬于一线。“开黑诊所的有几个没出过事?”这句话的背后就是那些走进黑诊所看病的打工者的鲜血和
生命!
市场有需求,从业人员又有来源,加上巨大的利益引诱,成为黑诊所与管理部门“游击战”的基础。基础一日不除,完全取缔黑诊所,难!
有社会学者曾提到我国存在严重的“二元社区”现象——虽然大家共处一个空间,但是收入、福利、赖以联系的社会网络以及制度设计其实都是分割的。比如农民工,其社会保障的缺失就是城乡二元体制的必然产物。黑诊所的存在何尝不是如此。
黑诊所虽小,考验的却是政府管理的大智慧。
城里的黑诊所
(来源:健康报)